一、核心内容
1.什么是哲学的说理?
2.哲学家怎么说理?
哲学的工作是“穷理”,穷理是为了“尽性”。
简单来说,穷理尽性,就是把道理贯通,达到认识我们自身的目的。
二、笔记内容
1、什么是哲学的说理
什么是道理?
就是默会道理,或者说不言自明的道理,事物本身就包含着道理。
道理总是跟我们的理解相连。
道理是在言说的过程中,发明出来的。
哲学说理,主要目的不是说清楚某个具体的道理,而是要把道理贯通,这就是穷理。
哲学家穷理,就是要找到这样的焦点,把冲撞的道理连通,把悖谬的逻辑松绑。世间道理不会有太大变化,水往低处流,不会突然转向。但是,不同的时代,不同的人,关注不同的焦点,就会出现不同的哲学体系。
穷理形成的哲学体系,大体可以分成两种:一种是建筑式的,一种是网络式的。建筑式的体系就像盖房子,一层层往上搭建,总有一天要封顶,要完成一个终极的体系。但是,穷理也有是网络式的。穷理是用一个道理编织另一个道理,组成一张道理的网。没有一个哲学体系是绝对的真理。各个哲学体系,不同而相通。
把哲学思考的目的,看作获得一个最终的结论,找到一种绝对的真理,这其实是很多哲学家都犯过的一个错误。他们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? 这也不难理解,某种意义上说,哲学家有一项任务,就是在思想上试错。哲学思考让我们进入一个纯粹的道理世界。你可以把它看作人类心智的升级。升级就会有难度,但凡有难度的事情,刚开始做都会犯一些错误。这就像小孩子刚学会走路,总会摔倒几次。 说理、穷理并不是哲学家的专利。哲学家犯过的错误,我们每个人开始进行哲学思考的时候,都有可能犯。伟大的哲学家之所以伟大,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,就是他们找到了这些人类共通的思维错误。
我们每个人身体里,都住着一个哲学家。我们每个人都能从自己的经验中悟出一些道理。哲学的穷理训练,就是要训练从特殊的经验中总结一般道理的能力,这来自人的天性,也是对我们每个人都有用的能力。
2、什么是哲学的说理
道理和语言的关系?哲学家的任务,就是借助语言来分析逻辑、概念等等。道理和语言的关系,就像是棋理和规则的关系。道理离不开语言的表述,但是道理不等于语言。所以作者强调,哲学不是研究语言,而是借助语言研究道理。
哲学不研究实质,也不是研究语言本身,它是借助语言探究道理,因为道理凝结在语言之中。道说之道与道理之道,在语言中,合而为一。
哲学说理的基本方法-“概念考察”。概念考察是用语言来讲道理。论证有软硬之分。类比或者引用这些论证方式,都是软论证,哲学的概念考察是硬论证。道理的证据,就在语言本身,哲学的概念考察,就是用这些证据直接论证道理。
概念考察确实不提供新知识,它只是要澄清概念的意义。不过,这并不是说概念考察没有价值,澄清概念的意义,也是求知的一种方式,只不过不是获得具体的知识,而是改变我们的理解。
“论理词”。哲学考察的概念,不是某个具体的词,而是由一堆词、语法组成的概念集合。
大多数哲学概念是从日常语言演变过来的。
还有一些论理词,它们不属于日常语言,是哲学家创造的。哲学家给日常语言中的某些词赋予论理词的新身份,或者创造新概念,是为了更好地穷理。他们用这些词彰显人类理解中更深层的意义,跟日常表达不同的意义,拓宽人类思想的边界。
为什么在今天的中国,做哲学很难?作者说,这是因为现代汉语里的大多数论理词,都是在外语影响下出现的“移植词”,不是我们的日常语言,这给中国人穷理带来了很多困扰。什么叫移植词?就是在翻译过程中,从汉语里找到一个意思相近的词,来对应外语词汇。
我们经常意识不到,平时用来说理的词,比如事实、理论、主观、客观、原因等等,都是移植词。这就造成两个怪现象,首先,现代汉语的说理文章,就好像是在用一种准外语来写作。其次,我们很难在中国文化里做概念考察,比如宗教,是一个重要的哲学概念,但是宗教是移植词,一旦考察这个概念,我们就会追到西方哲学、追到西方文化去了。
研究哲学很难,对于一个中国哲学家来说,更是难上加难。有人甚至说,中国没有哲学,因为连哲学这个概念,都是移植词。 对此,作者的回答是:用汉语写出优秀的哲学,自然就有中国哲学了。 移植词就像移植作物,移植之后,需要让这些词语接上中国文化土壤的地气,为我们所用。这样,我们现在的人才能听得清楚、听得真切。
三、结论
说理不是辩论,也不是演讲,不是为了说服别人,也不是为了达成共识。说理的目标,是为了促进理解,也是为了心智培育,更是为了教化。
读陈先生的书,经常会遇到一些地方、一些句子,让我感觉解开了脑袋中一些结,感受到理解的快乐。比如说,我有时会困惑,如果我想了解某些问题,但是谈这个问题的哲学家很多,我到底应该从谁的书开始读起呢?陈先生的回答是:对我来说,我就只想弄清楚一些问题,至于读谁,通过谁去弄清楚它,一开始在你读之前,不是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。但是你一旦读进去之后,你难免就会深深地受到这些思想家的影响。在这个意义上,你不由自主地选择了一个路径。